季青非去？

大隊長道：“你連怎麽提親都不知道你還去？你去了怎麽說？你直接說提親嗎？”

季青非沈默, 他自然去說提親了，不說提親說什麽？

大隊長：“你等著, 這事情我回去跟你嬸子商量一下, 待會兒再過來。”

季青非：“嗯。”有人會想辦法季青非當然樂意。

大隊長回到家裏，家人已經吃好飯了。

大隊長媳婦問：“怎麽才來？大國怎麽樣了？沒事吧？”

大隊長：“他沒事，有事的是大丫。”

這下大隊長媳婦聽不懂了。“大丫有事跟大國有什麽關系？我記得9月份的時候, 大丫後娘不是還想把大丫送到大國那，讓大國收養嗎？後來大國收養的是鐵牛。這下怎麽又有關系了？”

大隊長道：“大國一個單身男人，當然是收養鐵牛合適了。”關於這收養的事情，他也覺得大國收養鐵牛合適, 鐵牛爹娘都沒了, 大丫還有個後娘在，就算是後娘, 但也是娘, 萬一有啥事情麻煩呢？而且大丫是個姑娘家，大國是單身男人, 照顧起來也不方便。接著大隊長又對自己的媳婦說起了大丫的事情，“這事情是這樣的……你說說，這事情怎麽辦？”

大隊長媳婦一聽，認不出皺眉頭：“這事情大丫跟著她後娘嫁過去, 本來就能想象以後的日子。這誰家的日子都不好過, 誰願意多養一個外人啊。”

大隊長：“話是這樣說, 那現在呢？我提議讓大丫回來，至少都是在大隊裏，她自己照顧自己, 需要的話大家也能幫襯著一些, 總比在後爹家看人臉色要好。”

大隊長媳婦：“可她後娘那邊會讓她回來嗎？”

大隊長：“我是這樣想的, 之前她後娘不是願意讓大國收養大丫的嗎？現在再讓大國去收養大丫……”

“你瞎想什麽呢？”大隊長媳婦白了他一眼，“你讓大國白白拿出糧食養大丫一個外人？大國能同意嗎？而且，鐵牛不是還想娶大丫嗎？這大國要是收養了大丫，鐵牛還怎麽娶大丫？就算沒有血緣關系，這名分上也是兄妹，他們如果結婚了，會沒人唾棄死。”

大隊長道：“你別急，先聽我把話說完。”

大隊長媳婦：“那你倒是說啊，別給我出亂七八糟的主義。別人家的事情能幫可以幫，但出主意的事情就別幹，萬一沒出好，到時候人家怪你了怎麽辦？”

大隊長道：“行了行了，你先聽聽我的主意再說。我是想說，讓大國以收養的名義，去大丫後娘那裏把大丫帶回來，帶回來之後，大丫住在她爹生前的屋子裏，戶口也只是遷回她親爹那裏，而不是跟著大國。收養只是說服她後娘的借口而已，只要戶口遷回來了，一切不都解決了。不過我們還得請大丫的大伯爺張老頭一起去，有個大丫的嫡親長輩在，總是不一樣。”張老頭那是大丫親爺爺的大哥，大丫親爹這一房已經沒有大丫的親人了，不然大丫也不會隨著後娘改嫁。

不過，張老頭那一房也沒有因為大丫是親弟弟唯一的血緣就把人留下來，因為他們也不想養外人。但是請他出面把大丫認回來，也不用他們養，應該是沒問題的。

大隊長媳婦：“……仔細想一想，這事情倒是可行，但是現在大丫的後娘後爹能讓大國以這個收養的名義把大丫帶回來嗎？這萬一他們要錢呢？”

大隊長：“這要錢就是賣孩子了，後娘賣繼女，這話傳出去可不好聽，我聽說大丫後娘嫁的是工人，那戶人家還要名聲和面子吧？”

大隊長媳婦道：“你這說話倒是可以，但人家是工人家庭，我們這樣去鬧……”

大隊長道：“這樣吧，我們先去看看再說，到時候看情況再定。”

大隊長媳婦對自家男人還是相信的，知道他不會亂來：“我跟你們一起去，這種事情有個女人在好說話，我來跟大丫後娘打交道。”

大隊長道：“也好。主要是大國撞壞了腦子，他一個人去我不放心。”

大隊長媳婦也嘆氣：“大國這好好的一個人，怎麽就撞壞了腦子呢？以前那麽勤勞的一個人，現在這樣子，還有哪個好姑娘能嫁給他？”

大隊長：“算了，別說他了，這腦子撞壞了他也沒有辦法。餘醫生說了，這腦子暫時也好不了，能不能好還得看大國的命，希望他命好吧。”

大隊長和大隊長媳婦商量好之後，就去回了季青非，大家約好下午下工的時候過去。之所以選在這個時候過去，是因為擔心其他的時候過去那邊大人不在，只有趕晚飯的時候去，才會碰到人。

大隊長：“大國啊，左右我們決定了下工的時候去，你下午沒事情，就和我一起去上工吧。”

季青非：“頭疼。”

大隊長直接翻臉了：“季大國你……”

“我去找餘醫生。”然後一溜煙的跑了。

“季大國，你有種別跑。”大隊長追了出去。

季行知嘆氣：“我爹怎麽跟小孩子一樣。”

等大隊長追出去的時候，季青非早就沒有蹤影了。大隊長本來就沒想著能追上他，所以也沒有失望。

大隊裏下午是四點半下工的，冬日裏沒什麽活，加上天黑的快，所以下工早。大隊長一下工，就和大隊長媳婦、以及大丫的大伯爺張老頭一起來找季青非了，他們連晚飯也沒有吃，只從家裏呆了幾個窩窩頭。和他們相比，已經吃好了晚飯，手裏拿著烤番薯在啃的季青非，簡直不要太幸福。

不過，大家以為這烤番薯是季青非的晚飯。

大家四點半從大隊裏出發，因為帶這個季行知，所以到鎮上已經六點半了。到了鎮上，季行知帶路，來到大丫後爹塗家。

“有人在嗎？”大隊長大聲開口。

塗家人這個點正在吃飯，聽到外面有人在問，塗老太道：“大丫，去看看誰來了。”

“哎。”坐在竈頭後面，捧在飯碗的大丫出聲。她把飯碗放在竈頭上，然後走了出去。

此時，大丫後娘道：“這聲音有些熟悉，好像是大隊長的聲音。”

塗強：“什麽大隊長？”塗強就是大丫後娘嫁的男人。他一個鎮上的工人為什麽要娶

大丫後娘？因為他不會生，他小時候前面傷到了，沒辦法當男人。之所以娶了大丫後娘，也是因為大丫親爹去了，且大丫後娘生的兒子還小，能養熟，又不會有親爹來認親。

大丫後娘：“我前頭生產大隊的大隊長。”

塗強：“你肯定聽錯了，你前頭生產大隊的大隊長來咱們家裏幹什麽？”

大丫後娘一想：“也是，可能是我聽錯了。”

塗老太：“乖孫子，你看這肉，喜歡吧？快吃。”她夾了一塊大大的肥肉放到大丫弟弟的碗裏。

大丫弟弟朝著塗老太一笑：“謝謝奶奶，奶奶你真好，我最愛你了。”大丫弟弟從小到大沒有爺爺奶奶和爹，到了塗家之後，有了爹和爺爺奶奶，還都疼他，他可一點都不排斥，小嘴巴可甜了。

塗老太聽到小孫子說最哎她了，她可真是心花怒放了。

屋外

大丫看這兒院子門口的眾人，還有些沒反過來。大隊長夫妻、大伯爺、大國叔還有鐵牛，怎麽都來了？

“大丫，我們來看你了。”季行知道。

大丫回過神：“鐵牛，你們咋來了？”她又一一叫著其他人，“大伯爺、大隊長、童奶奶、大國叔。”童奶奶指的是大隊長媳婦。

大隊長點點頭：“大丫，你娘在嗎？”

大丫道：“我娘在的，大家都在裏面吃飯。你們來找娘嗎？”

大隊長道：“是，不過來找你娘之前，我要問你一件事，你願意回到大隊裏嗎？不過回到大隊之後，你可能就是一個人了，日子會過的比較苦。”當然了，大隊裏如果有人願意幫一把，這是情分，但不幫也是本分。

大丫趕忙點頭：“我願意的，我不怕苦。”她在這裏，所有人的衣服都是她洗的，每天還吃不飽。回到大隊裏就是再苦，也就洗自己的衣服，她還能養豬養雞，雞蛋可以去供銷社換錢，在這裏，她連一口蛋湯都沒得喝。這日子，還不如在大隊裏呢。

大隊長道：“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接下來就交給我們吧，帶我們進去。”

大丫：“哎。”

大丫打開院子的門，讓他們進來，一邊朝著裏面喊：“娘，大伯爺、大隊長、童奶奶和大國叔來了。”

“什麽？”大丫後娘一楞，接著她趕忙起身來到門口，還真的看見了大隊長等人來了，“隊長，大伯，你們怎麽來了？”

大隊長：“正在吃飯呢？我們來跟你談件事，是關於大丫的。”

塗強也跟著起身：“媳婦，什麽人來了？快他們進來。”

“哎。”大丫後娘趕忙請大家進來，“大家快進來說，大丫，搬凳子倒茶。”

大丫：“哎。”

大隊長幾人進了屋子。

大隊長媳婦笑著道：“大丫不用倒茶了，大丫娘，我們就來說件事兒，說完就走，這麽晚了來耽擱你們吃飯，可真是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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